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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年到头总结复盘时，与中国男足有关的心态和情绪，不再是遗憾与绝望。无需愤怒回首，只因希望在前。
当厦门白鹭体育场的看台区依然人声鼎沸时，一名国家队的工作人员抓住了转瞬即逝的空闲，快步跑出竞赛区，与站在场外通道的家人拥抱了一下。他们没有过多的交谈，瞬时转身别过，但脸上的笑容胜过了千言万语。
那一晚，从厦门白鹭体育场走出的四万多名球迷，大多都有着这样的笑容、轻松和释然，能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跟日本队打出不错的比赛内容并打进一球，已然是一个不能再要求更多的结果。
比赛结束半个多小时后，厦门白鹭体育场南广场前的阶梯上依然人头攒动，一位知名老球迷挥舞着红色大旗，不断地高喊着“中国必胜”，无数或同行或路过的红色身影也都随声附和，纷纷用手机记录着这个没有挫败感的失利之夜。
一年到头，中国队以厦门白鹭体育场的中日之战，结束了先抑后扬的2024年。罕见地，中国足球没有在年末被骂上热搜、被群嘲调侃，而是给一路同行的中国球迷留下了期待许久的憧憬感。终于，与中国足球最相关的关键词不再是“生存”，而是可以涉过整个冬天的“希望”。
功与过
所谓的释然与轻松，并不是突然降临在中国足球身上的。正相反，就在一个多月前的青岛，中国男足的上上下下都在被紧张和焦虑笼罩，没有什么喘息的机会。
彼时，三连败的不利局面化作有形的重压，不断挤压着球队、管理团队乃至很多相关层面的工作空间。只要是跟中国男足有交集的人，都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大家都十分担心，一旦与印度尼西亚的关键之战有所闪失，难以预知的“回旋镖”就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哪怕是一张图片、一张赛程表或积分榜，都不会被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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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拜合拉木和张玉宁在穹顶之下的挺身而出，才会让青岛青春足球场内的每一个人都情不自已。在那个转变中国足球2024运势的夜晚，激动落泪的“相关人士”可不止张玉宁一人。没错，唯有胜利是释放压力的万能解药，只有胜利是留存希望的存档，只有胜利能让“中国足球”融入“足球”的范畴。
就像11月19日深夜的厦门一样，青岛青春足球场的散场也是热络且浓烈的，很多球迷在走出看台后，都特意回到场外的中国男足球迷互动区，与赤红的背景板合影留念。就算夜黑风高，拍照条件不甚理想，他们仍然成群结队的跑过来，只为再多享受一点中国男足的胜利时刻。
虽然回国休假的布兰科·伊万科维奇看不到球迷欢呼的场面，也看不懂中国男足微纪录片的弹幕和评论，但通过厦门白鹭体育场现场MC介绍其名时引来的欢呼，克罗地亚人大抵能感受到舆论环境的变化。两个月前的大连，他在赛前听到了零星的嘘声，又在赛后谢场环节经受着“下课”的洗礼，在那个最具中国足球特色的失败雨夜，70岁的老帅在梭鱼湾球场步履蹒跚，眼神中尽是迷茫。
从大连到厦门，从绝望到憧憬，伊万科维奇究竟做对了什么？或许，是大败日本后再无阵型上的变动，是对国字号新人无条件的信任，亦或是一些极具风险的赌局得到了时运的眷顾。显而易见的是，相较于时间更充足的赛前准备，伊万科维奇及其教练组的临场调整，仍然存在较大的提升空间。
从整体情况看，中国队在上半场的竞技水准，大多要好过突发状况更多的下半场。关于换人名额、人员选择和调配时间方面的舆论讨论已经够多，只希望在主场对阵沙特和印度尼西亚时犯下的错误不要再度出现。
是与非
伊万科维奇在2024年给中国队带来最实际的积极影响，不止于保存出线可能的6个积分，更在于阵容的更新迭代。
若以今年最后一份集训名单与亚洲杯大名单进行对比，张琳芃、徐新、谢鹏飞、谭龙、徐浩峰、吴曦、高天意、陈蒲、戴伟浚、刘彬彬和王秋明都不在克罗地亚人的视野内。取而代之的就是很多国字号出场未过5次、10次的“新人”，比如魏震、杨泽翔、胡荷韬、李源一、谢文能、徐皓阳、黄政宇、汪海健和曹永竞。
据统计，在伊万科维奇执教的十场世预赛中，中国队的首发平均年龄为28.4岁，最高一场是首战新加坡的30.4岁，最低一场恰是主场负于日本的26.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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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相比于卡塔尔亚洲杯时缺少动力和活力的阵容，伊万科维奇利用一个没有友谊赛的自然年，为中国足球找到了一些值得信任的新面孔，并在保证竞争力的情况下推动了球队的“换血”。至少在这个维度，克罗地亚人这一年的执教是合格的，达标的。
当然，在这一批新晋上位的国字号新人中，主导了国足2024最佳进球的谢文能是最受瞩目的一个。今年4月，他还一度因为在U23亚洲杯小组赛错失的单刀而遭受质疑，结果仅过去半年，这位山东泰山的中场球员就摇身一变，成了现役国足阵中最吸粉的存在。在数月前接受《足球周刊》采访时，谢文能如是说道：“能在不同的环境中遇见不同的人，接触不同的队友和不同的对手，这些宝贵的经历，真是一种重要的磨炼……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保持谨慎，如果打出好的状态，就一定要保持住……我的下一个目标当然是进入国家队，这是职业球员毫无疑问的追求。”
回顾谢文能这一年的奋斗，他的足迹遍布中超、亚冠、U23亚洲杯和世界杯预选赛，历经多项高水平赛事的锤炼，他已经能如愿持续进击，立足于更高级别的舞台。或许很多人都忽略了，谢文能的横空出世不止于山东泰山的培养，更在于他勇敢坚定地以退为进，在低级别联赛卧薪尝胆。
就在并不算遥远的2021年和2022年，谢文能还在代表青岛海牛出战中乙和中甲联赛，打出了不错的数据。他也是借助于此，完成了生涯起步阶段的实战经验积累。
对于现阶段的中国足球来说，如果谢文能的成长经历能给年轻球员和联赛管理者带来更多启示或方向，实则善莫大焉。
最后，必须提到的还有武磊。谁能想到，在天津以梅开二度拯救国足于水火的武磊，竟在年末国足重回正轨后深陷舆论漩涡。近一段时间，关于其伤势和国家队的管理问题已经有了太多讨论，夹枪带棒的网络口水仗也是愈演愈烈。
忽然之间，由于连续缺阵世预赛，武磊之于中国男足的地位和影响力似乎有所滑落，舆论场也随之喧嚣。对于主教练伊万科维奇而言，关于武磊在国家队的使用，他还有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去观察、去考虑、去选择——明天的事情就交给明天吧。这一次，在2024的年末，中国足球可以理直气壮地谈论世预赛的“明天”。
本文作者：车凯
本文原载于第904期《足球周刊》
发行日期：2024.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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