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怒其不争；有一种痛，叫同病相怜。前晚世预赛亚洲区第二阶段C组第3轮比赛中，中国男足客场2比2战平新加坡队，出线形势严峻。赛后接受采访时，国足队长张琳芃公开表达了要退出国家队的想法：“现在连新加坡队都无法击败了，对个人而言是一种耻辱，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或许是深有同感，前中国男篮队长、深圳男篮球员周鹏转发该采访，并写道：“滋味不好受，加油向前看！”

张琳芃和周鹏，一个足球，一个篮球，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两人的国家队经历，大同小异。刨除各自的国家队战绩不说，首先，两人都担任过国家队队长，有过辉煌的职业生涯，并亲身经历了国家队的兴衰。1989年出生的张琳芃，职业生涯效力过上海海港、广州恒大等冠军俱乐部，作为后卫在球场上也有过关键救险和辉煌时刻，被称为“中国的拉莫斯”。2009年12月，张琳芃首次入选高洪波执教的国家队，成为当届最年轻国脚，2020年1月曾当选为国足队长。在张琳芃的国脚生涯中，他曾代表国足出场超过100次，是目前国足队员中唯一达到“百场里程碑”的，但遗憾的是，过去、现在也许在未来，中国球迷更容易记住的，依旧是他的两次致命失误。

第一次失误，是2019年11月14日，卡塔尔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40强赛，国足客场1比2不敌叙利亚队，主教练里皮在赛后愤怒辞职。那场比赛，张琳芃下半场回防时不慎打进一个乌龙球，直接导致国足失利，让很多球迷以及他本人都难以释怀。

第二次失误，则是上一场对阵新加坡队时，国足在2比1领先时，担任场上队长的张琳芃在禁区内解围踢空，让对手抓住机会劲射扳平比分，赛后他也遭到了很多球迷的批评甚至网暴。

“这场比赛我们确实出现了很多问题，首先我作为队长没有改变球队，让球迷失望了，比赛之后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是时候该结束自己的国家队生涯了。连新加坡队我们现在都无法战胜，我觉得这个对于我个人来说是过不去，然后对于我个人来说也是一种耻辱。”赛后张琳芃情绪有些激动，在混合区面对镜头时表示，“我真的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去做得更好了，每天真的付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可是这个结果我真的接受不了，就这样结束吧。”

张琳芃想退出国家队，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名老将，无法在能力上帮助球队更多，心有余而力不足。另外一方面，也是对中国男足现状的失望，毕竟国足近些年水平越来越下滑，不但已经20多年无缘世界杯决赛圈，现在甚至连晋级世界杯预选赛的更高阶段都成了问题。既然看不到希望，索性退出国家队，还可以为年轻队员让位置。张琳芃的想法，作为同龄人的周鹏是感同身受，因为中国男篮也在步中国男足的后尘，不但在世界范围内失去了竞争力，甚至在亚洲都成了三流。

1989年出生的周鹏2007年就入选了国家队，并随队参加过2010年世界杯、2012年伦敦奥运会、2016年里约奥运会以及亚运会和亚锦赛等大型赛事，获得过2010年亚运会和2015年亚锦赛冠军。2014年仁川亚运会，周鹏首次担任中国男篮队长，不过那届亚运会对他而言并不算美好，特别是败于日本队几乎让中国男篮跌入谷底。一年后的长沙亚锦赛，成为了中国男篮的救赎之路。易建联、刘炜的回归给予球队更多底气，但时任主帅宫鲁鸣还是将队长袖标交给了周鹏。周鹏也在那届比赛中上演了“千里奔袭”的感人一幕：与韩国队的比赛前夕，他的女儿被下达病危通知书，但他坚持打完了比赛，并且带领球队逆转20分战胜对手。后来主帅宫鲁鸣命周鹏第二天赶紧回广州探望女儿，但他在女儿身边待了不到3个小时又火速赶回长沙，最终率队夺冠。

2019年在中国举行的男篮世界杯，周鹏遗憾因伤缺席，中国男篮也没能获得东京奥运会参赛资格。去年2月，中国男篮出征世界杯预选赛，新任主帅乔尔杰维奇选择了重回国家队的老将周鹏出任队长。去年夏天的菲律宾世界杯，周鹏随队出战，却再次留下苦涩回忆：中国男篮只取得1胜4负排名29位，不仅无缘“直通巴黎”，且失去了参加奥运落选赛的资格，继缺席了东京奥运会后，又无缘巴黎奥运会。去年秋天的杭州亚运会，周鹏无缘12人大名单，赵继伟出任队长，但中国男篮只获得了第三名，甚至在半决赛中被菲律宾二队逆转，战绩依旧难以令人满意。

无缘巴黎奥运会后，未来两年中国男篮没有世界大赛，球队已经到了换血的时候，34岁的周鹏等老将，已经与国家队渐行渐远。自己老了，国家队又看不到希望，周鹏和张琳芃的相同感受是一样的：既是失望，又是无奈，还有不甘。没办法，谁叫中国男足和中国男篮都不争气呢。

撰文：新民晚报记者 李元春

图片：新华社图、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编辑：陆玮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