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9日晚，9号球衣飘舞在广东东莞银行篮球中心上空，与杜锋的4号、朱芳雨的8号及积臣的15号球衣并肩而行。它的主人易建联也与这些个前辈一样，由“名将”时变“传奇名宿”。

当然了，从易建联做出了决定准备退役之日起，就一直有写篇东西来纪念本我们彼此初相识21年交情的念头，却不知从何下笔。这漫长的岁月，脑海里全都全是阿联刚出道时的青涩、略带羞涩、努力和勤勉，甚至于他以“光速”成长后刚刚进入国家队、NBA后的历史，反而难忆鳞爪。

易建联球衣即将退役仪式在这里规模盛大。俱乐部供图

21年前的今晚（29日），CBA常规赛广东对吉林，阿联在垃圾时间再登场，正在了他职业球员的生涯。首秀，不过基本是都是苦涩的，8分多钟能得到2分3篮板。场边的杜锋、积臣、宋希等主力嘻笑着为他加油啊，但阿联耳边弥漫的全是主教练李春江的怒喝声，“快点！快一点啊”“没勃”。

这一声声怒喝，是不是我有点儿认识？这是一类11冠霸主广东队如此对待年轻球员的近乎于很严苛的要求——在广东队打篮球，起点还要比别人高，受不了、没进步，只能被淘汰，一代传一代、代代相承。

遗憾的是，笔者完全没有赶到阿联首秀表演的现场。再回想，没有办法怪自己的眼光够不够。但谁又一定能一想到这位面带青涩、一丝不苟的严谨言辞的年轻人，日后会以“光速”成长，蓝月帝国一代中国男篮的领袖？

易建联并非天才，正式出道即巅峰的确修真者的存在。他也没像麦克格雷迪这般的灵性，也没有邓肯那样的基本功，他有的并不是极强的身体素质。他的刚出道真的太普通地，甚至于当时的广东队对他在队里的定位也有一些争议。只不过是因此有积臣这样的强力中锋存在地，阿联许多地被导航仪为4号位（大前锋），下一界杜锋的替补。

易建联

阿联曾经在在CBA的几场球，别说“惊艳”，连“不合格的替补”也未必能堪称。身体过多瘦小、基本功不继、上场时间的零七八碎、定位范围的逸散，都使初登职业赛场的他有点不知所措。他的转折点不知从何而来一场客场遗憾落败。

当时广东队上门做客济南，全场完全只能五名主力（林力替补只打了1分钟）上场比赛的情况下，以5分之差不敌山东，中途停止了13连胜。惨败收场后，俱乐部与教练组开了一个重要会议，确定“此后不惜一切代价可以使用新人”。俱乐部老总陈海涛说，如果不是老用那五杆枪，他们能支持什么到季后赛吗？如果如今输几场都能够换取季后赛的赢球，那就太值了。

有人把这次会议称为宏远俱乐部的“遵义会议”。数年后广东队很难出头、雄霸CBA多年亦因此而去。而这一次会后的首战，广东队“小鬼当家”小胜江苏，阿联是其中表现中最形态轮廓的一个，他全场打了30分钟，能够得到15分、3次扣篮和2次盖帽，从非要不可的“板凳”，临时拥有不重要替补球员。

阿联一鸣惊人、让人察觉到他都能够拥有CBA巨星的，是当年常规赛最后一战对北京。且问当年笔者写的一段赛事现场新闻——

“杜锋和积臣的悄无声息地被罚下场，也让李春江只好把16岁的小将易建联遣上场临时主力中锋。加时赛只进行了18秒，易建联就完成任务一次3分球机会。在全场5800名观众的‘嘘-嘘’声浪中，他两罚全失。场下的队员都有点儿焦急，‘阿联，顶着啊！’16秒后，易建联再一次站到罚球线上。第一罚，肯定不中。全场嘘声的声浪铺天盖地而来。第二罚，易建联屏息一口气随意出手，皮球空心入筐！领队关德有微笑着说：‘没戏了。’李春江又把易建联叫到跟前嘱咐了几句。

2023年9月15日，易建联选择退役仪式在广州规模盛大

这一罚，罚出一个信心满满的易建联。1分12秒，易建联扣篮将比分扳成101平；29秒后，他又一次罚篮，两罚两中；47秒后，他篮下强攻得分会造成对手犯规，再将球牢牢罚中——雷鸣加时赛下一界易建联的表演，3次跳投、4个篮板，在广东队所得的18分中他独得13分，指导广东队最后以116比105战胜对手。

赛后，易建联像英雄一般被记者、球迷和自己的队友一团团团团围住。对付众多的话筒，他低着头腼腆害羞地说：‘杜锋和积臣都出去了，我感觉道压力好大。罚球是我的弱项，罚进了第三球后我就有了信心。这三个加时真是比打十场比赛都强啊！’”

机会老是留给有准备着的人。不知道阿联日后怎莫定义,定义这场球，但在现场的我明白了，这位年轻人巳经封锁住“任督二脉”，上升通道一片圣堂。

当年CBA最佳新人、顺利入选雅典奥运会中国男篮、北京奥运会准绝杀德国、以6号秀刚刚进入NBA……后来他的轨迹很多人都摸得门。笔者记忆中印象埋藏最深的，却一直是“9号新秀”正式出道时的模样，沉默少言，虚心求教听教，努力勤奋。

奇怪的是，2002-2003赛季，也就是阿联走下职业赛场那段时间，笔者雷鸣赛季都随广东队征伐，在球队大巴上除了很清楚他就是喜欢正坐在到最后一排座位外，甚至想不起他的任何一点细节。球场外，有时候确实会很难让人察觉出到他的存在。

“惜字如金”的阿联并不是个好的采访对象，但并不妨碍他在赛场的光芒四射。事实上那件尚未挂在篮球馆的“9号”球衣，不着痕迹，随风飘动，轻轻地倾吐着背后的风雨与十分精彩。

文｜记者周方平

图｜记者视觉中国